玄初尧挥手，那架通体漆黑的古琴便漂浮在了白清若面前。
白清若伸手接过来，轻抚了一下琴身。
“不要摆出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，生死于你我二人来说还重要吗？你也不必内疚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生死对玄初尧不重要，可是他不想白清若因为他而死。
“清若……”
玄初尧好像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。
白清若抱着琴起身，牵起玄初尧的手，下一刻，便出现在了闭关的那个山洞里。
洞内宽阔平坦，一张白玉床，一副石桌石椅。白清若在此布了结界，寻常人进不来这里。
地面上有两个蒲团，白清若坐下盘膝将琴置于腿上。指了指另一个蒲团：“坐。”
玄初尧依言坐在她对面，炯炯看着她。
白清若面色平静，指尖在琴弦之间跳动，清灵静心的曲调倾泻而出。
玄初尧感觉到忧愁的内心一阵宁静，心中暗忖白清若不会是要超度他吧！
白清若倒是想，能超度了就好了，只是让他平静一下而已。
音符互相碰撞，撞进耳朵里，平静了心绪。
曲毕，白清若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，开口道：
“天劫将至，本打算成神之后去解开封印的记忆，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成为你的心魔的，可好像来不及了。”
玄初尧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我想要知道你的记忆，心魔劫能不能渡过不重要，但在此之前，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死也想死个明白。”
上次白清若对玄初尧搜魂想要知道他的记忆，只看到一点玄初尧就拒绝了。
白清若知道这次他不会再拒绝了。
玄初尧没有犹豫：“好。”
但白清若这次想要做的却不是搜魂了。
“你主观的记忆会先入为主影响我对事物的判断，所以这次我想共通我们的记忆。”
“虽然我现在不记得了，但只要发生过的事情，就一定有迹可循，我不记得不要紧，可通过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找寻。”
白清若注视着他：“你介意神识对我开放，让我使用‘归遇’吗？”
归遇——自归途回自最初的相遇。
白清若不知道玄初尧会不会答应，神识对别人开放是很危险的事，等于把自己的所有交给对方了。
神识相当于凡人的灵魂；包括所有的记忆认知，思维方式，情感欲望。整个人一切的过往都将对对方展开，变成透明的，没有任何秘密的人。
更重要的是，开放的神识受到攻击将会溃散——也就是会死，魂飞魄散！
玄初尧想从白清若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看到不一样的情绪。
可她漆黑的眼眸像是无底的寒潭，没有一丝涟漪。没有对即将到来可能会让她烟消云散的天劫的恐惧，也没有想要伤害玄初尧的恶意。
平静的让人心惊，眼底倒映着玄初尧的身影。
白清若明明就在眼前，明明是深邃的眉眼，却给人不真实的感觉，好像随时会消失，抓不住留不下，冷漠凉薄的就连唇色都是很浅的颜色。
玄初尧倾身感受了一下那浅淡的唇，是有温度的，伸手按住白清若的后颈，将人往怀里带了带，直到那浅淡的唇色变得嫣红才放开她。
额头相抵，鼻尖碰了碰白清若的脸颊，玄初尧勾起满足的唇角：“不介意。”
白清若有一丝的惊讶，她以为玄初尧不会同意的，本来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这下不用说了。
——她想告诉他，她也会对他开放神识。
“好，那开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