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坟娃头颅之上。
李初一站了好久，眸色忽明忽暗，拳头时紧时松。
十二条仙命，怕是从始至终，视线没从他之上挪开过。
让他怎么做？又如何做？
渐渐的，他直接席地坐了下来。
曾几何时，他盼望着将那些迷雾一层层揭开，想知道深渊之下，究竟藏了什么。
而现在，迷雾是被揭开的差不多了。
可是最终面对的，却是那被称之为奇迹的仙命。
忽然间，李初一觉得浑身有一些刺痛。
他回过神来，开始探查自身。
发现被他吃进腹中的果字仙尸骸，不到万年，便是要被‘消化’一空。
且他自身‘错误’，又是快遮掩不住了。
“罢了。”，他长舒口气。
接着闭上双眼，开始静静打坐。
岁月如白驹过隙般，从不停下。
眨眼之间，五千个大年，就是这般过去了。
无人看到，哭坟娃头颅之上，一抹细小黯然灵光，就那么悄无声息没入李初一体内。
随意而来，是他的意识不断下沉，似穿过一个又一个时空，最终来到一处无名之地。
“这里是？”
此刻，他看着眼前，天蓝且辽阔，微风席卷，在大地上激起一圈又一圈草浪涟漪。
这里，赫然是一方大草原。
不远处，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，正背对着静静不动，好似在感受风的气息，同时也是在感受自由的气息。
李初一见状，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就那么站在他旁边，望着那无边草浪，聆听着风的律动，一时间，谁也没有主动讲话。
过了好久，才听那年轻人抬头笑道:“你来啦。”
他的面孔，是哭坟娃。
李初一见状，只是无奈叹了口气，也是坐了下来。
缓缓道:“说说吧，我和你，还有那十一个不同字仙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可别说，是什么轮回转世那套啊，我不信这个。”
“另外就是，我吃果字仙肉身时，你说过那么一句，吃他，等于吃自己。”
一旁，哭坟娃眼中笑意流露。
“解释这个问题前，我们先来看个东西。”
只见他伸出手掌，指了指脚边草地。
一颗花种就是突然出现，接着发芽，撑枝，开出一朵九色花，就那么在风中飘摇着，发出淡淡清香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，哭坟娃笑着问道。
“一朵花啊。”，李初一不假思索。
接着，便是见那朵九色花，蓦然开始凋零，又只剩了一个花种。
哭坟娃挥手间，又是重复的发芽，开花，且清香依旧。
“你说说，现在这一朵花，和刚刚那一朵，算是同一朵花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，李初一愣了一瞬，像是被问住了。
哭坟娃又道:“或者说，同一颗种子，去年春天开出的那朵花，和今年春天开出的那朵花，是同一朵花吗？”
草原上，微风习习吹过，带着丝丝清凉，也撩起李初一鬓角发梢。
他想了好久，才道:“我觉得，它们并不是同一朵花。”
“仅仅是，种子是同一个罢了。”
哭坟娃点头，“没错，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“从花的角度上看，它们本就不是同一朵。”
“毕竟去年春天那朵花，凋零就凋零了，再也不会出现了，和今年春天这朵，也说不上什么关系。”
“它们之间，仅仅是种子相同罢了。”
哭坟娃看向李初一，露出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