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氏没有雪烟想象中的那么开心，沉声道：“文家嫡次子，以你的身份怕是入不了文家的门槛，文家向来清高孤傲，最注重门第，烟儿，不是姨母阻拦，姨母想问你一句，你之所以选择文家，可是文相礼选中了你？”
雪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，手指猛地攥紧，几乎发白了。
从一开始，薛氏就说会给她做主。
她以为是让她以方家女儿身份出嫁，可现在薛氏这么说，明显不是，难道是她误会了吗？
连余青宁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薛氏，默默地移开目光。
“怎么了？”薛氏挑眉。
雪烟讪讪地道：“文郎君确实给我写了封信，还赠了折扇，也同我商议了婚事。”
“既然他对你有意，就让他来提亲，其他嫁妆上的事情姨母会给你办妥当，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。”
对于文家，薛氏还算满意。
就是不知道文家对雪烟态度如何，这是她要考虑的事。
雪烟脸色有些发白，凉凉地道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
雪烟一脸难为情地道：“可他去哪里提亲呢？烟儿现在在方家，他是来方家，还是去雪家？”
“你是雪家的姑娘，自然是去雪家。”薛氏没有犹豫。
雪烟脸色更加白了。
文相礼之所以对她献媚，就是看中方家以后对辰王夺嫡有用，若知道她只是雪家的女儿，文相礼肯定会将之前给她恩赐都拿回去。
“烟儿，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？”薛氏看出不对劲，多嘴问了句。
雪烟沉默了会，仓皇道：“姨母，雪家早就落败，没有烟儿的容身之所，若让文家知道烟儿在雪家境况，岂不是要让他看轻烟儿？”
闻言，余青宁朝两人轻轻地扫了眼。
雪烟满心算计，字字句句都带着目的，薛氏身为方家主母，肯定能听得出来。
就看她是注重亲情，还是方家了。
“你既然要嫁为人妇，有些事情必定要讲清楚，否则夫妻之间有误会或者纠葛，对以后情分也会有损伤。”
薛氏仿佛听不懂雪烟的暗示，拍了拍她的手：“好了烟儿，若文相礼真的有意于你，肯定会去雪家提亲，若无这个意思，也没必要再提此事。”
雪烟眉头微蹙，很多柔情蜜意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到最后竟然是连表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来了。
“一起用膳吧。”
余青宁轻轻应承：“是。”
吃过饭，雪烟失魂落魄地离开梅园，余青宁被薛氏叫住了。
“可知我为何留住你？”
余青宁嘴角挂着抹淡笑：“母亲应该是想与儿媳商量表妹的婚事。”
薛氏神色不变地道：“宁娘，雪烟这些年被我养得眼高于顶，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，她想借方家的地位嫁给文相礼，可她没想过，是她的不用去欺骗也会是她的。”
“况且，文家与俪妃同气连枝，若让雪烟和他们牵扯在一起，那方家就不能再干干净净地立于淤泥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