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他的眼睛问得很认真。一眨不眨地盯着，话里头少不得颤抖。
薄时漠皱着眉头。他不理解陆相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，看着她的眼里都是迷茫。陆相挽看出来他没听懂，那她就举个例子重新再问一遍。
“如果我嫁给凌夏浔，你会杀死我吗？”
“会。”
他说得毫不迟疑。斩钉截铁。接着陆相挽的余音掷地有声。
既然如此，那陆相挽也没话说，她转身要走，又被薄时漠拽住手腕。
“如果我赢了。”
“你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吗？”
陆相挽最怕的就是他赢了，这和她从没逃出来过有什么区别。
“在我眼里，你和凌夏浔没有区别。”
她要挣脱，薄时漠死死拽着。
“所以这就是你宁愿和他住在一起的原因。”
凌夏浔做什么戏，他还真就看什么戏。如果她说，住在一起的原因是凌夏浔要利用她杀死他，他一定会先发制人，现在就原地掐死她吧。哪怕只有一点可能，陆相挽也不可能赌。赌薄时漠的人性光辉，她必死无疑。杀凌夏浔不容易，杀她顶多只是手劲的问题。
她只是要求生，又有什么错。
孩子们有什么错。
说出来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得到他的怜惜吗？就要被炸死的儿子他都不肯为他们思量一二，他怎么敢希冀这个孩子就会与众不同，她只会多一个把柄在他手上。
陆相挽宁愿他死在凌夏浔手上。
他的手劲太大，捏得陆相挽的手腕已经发麻。她胸脯起伏越来越快，她扬起手往薄时漠脸上打了一巴掌。手打在薄时漠下颌线上，薄时漠的脸丝毫不动。
“如果我回到你身边，凌夏浔说不定就会直接鱼死网破。我不想我的孩子也得给你们之间的仇恨陪葬。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谁先来，如果你的计划有那么一点意外，如果他先发制人，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陆相挽几乎吼出来。
薄时漠气疯眼眶，眼底变得血红，他用力掐捏抬起她的下巴，逼陆相挽看着他。
“小挽，你最好别背叛我，不然我真的会杀死你。”
一个字一个字，他咬牙切齿。眼眶在轻轻抖。
他到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逼她？！
就算有一天凌夏浔真要娶她，形势所迫她敢不嫁吗？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，嘴巴轻轻一张就自以为是的威胁她。
陆相挽用力扒开他掐着她下巴的手。瞪着他的眼里通红。
“我从前从未背叛过你，可是你杀我杀得还少吗？杀人不眨眼早就刻在你的骨子里，其余都只是你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。你从没懂得尊重我，也不会怜惜你的命一样怜惜我的命！”
陆相挽用力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走。
薄时漠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。
陆相挽其实错了。
薄时漠从没有怜惜过自己的命。
他只是个为爱活着的疯子。
陆相挽还没教会他爱是什么，她只教了一半。薄时漠还没学会爱别人的方法。他不是不会爱她，是不会爱人。
他只是不想半途而废，所以他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