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不能变成人？”
苏雅听到陆远的询问，她没有直接回答，自己又呢喃重复了一句。
接着，她看向陆远，反问道：“那你希不希望我变成人？”
陆远点头笑道：“你说呢？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变回人……”
苏雅闻言，白了陆远一眼，总感觉他又在想那些破事。
而后，苏雅幽幽道：“变成人啊……”
“或许是有办法的，但我也不确定，这后果，我们能不能承受得住……”
“后果？什么后果？”陆远听到苏雅的话，她似乎真有可能再变回人，顿时眼睛一亮，连忙追问道。
苏雅一开始不太想说，但在陆远不停追问下。
她幽幽叹息一声，道：“可能我们会一起死，也可能会进入不可预知的结果中……”
说完，苏雅看向陆远，明亮的眼神透过红盖头，凝望着他，问道：“你真想让我变成人吗？”
“这可能会让我们一起死，一起迎接死亡，或走向最不可预知的后果，从此浑浑噩噩，不知真我？”
“你愿意变成这样吗？”
陆远闻言，却是直接点头道：“嗯，我愿意。”
他回答的很干脆，没什么迟疑与为难的。
这有点出乎苏雅的预料。
她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，陆远应该会迟疑，纠结、为难，最终也不确定会不会愿意……
哪能想到，陆远却很干脆，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自己的生死。
“为什么？”苏雅忍不住问道。
陆远道：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苏雅道：“愿意变成那样？你不后悔吗？”
陆远摇头：“没什么为什么，也没什么好后悔的！”
“我们是夫妻啊！”
陆远说着，露出灿烂笑容来，“倘若真要到天下无鬼的地步，我可以为了你，与天下人对抗，但这是没办法的情况下，我会这样做！”
“而如果你能变回人，无论多艰难，只要你愿意尝试，我都会坚定陪你走下去，哪怕我们从此再也回不去，或者死了……我也不在乎……”
陆远也不希望，这世界一直笼罩在鬼的阴影中。
他也希望，世界能变回原本的模样。
所以，他还是挺支持总部，对各种恐怖源头与厉鬼进行打杀，化去执念，令它们不会再复苏过来。
而如果当某一天，全世界的鬼，都被处理干净了。
就只剩下一个苏雅的话，总部也准备对苏雅动手。
那他会怎么办？
他肯定是会为了苏雅，与总部对抗的！
但这样的话，他心里也是会有些遗憾，大家前期的不懈努力，似乎也彻底没了意义。
所以，陆远心中最希望，当然是苏雅能变回人，他也摆脱御鬼者的身份，然后全世界的鬼物都彻底被清除掉。
从此鬼只存在于传说中，人们不会再笼罩它们的阴影里。
但这样，恐怕是很难行得通的。
所以，倘若苏雅没有变回人的手段，或者也不准备变回人，就想继续以现在的姿态存活着，那陆远是尊重她的意见，也会为了她，与世界为敌。
这不是在开玩笑。
但既然苏雅是有变回人的手段，而她若也准备变回人的话……
这过程再难，可能会让他们俩一起死去，永远沉沦，陆远也不在意。
毕竟这样一来，他们也算另类的永远在一起了。
同时也实现了天下无鬼的目标。
虽然很可惜，他们不能变成人，再在一起，但世上本就有各种遗憾，陆远也能接受这样的结局。
更何况，他们还不一定会失败呢。
说不定，他们真就能实现天下无鬼的目标，还重新变回了人呢？
不过，这一切，还都得看苏雅自己怎么决定了。
无论她是不想冒险，就想以现在的状态跟自己在一起，还是她准备变回人，但会让自己跟她一起承担风险，陆远都随她，也都会跟她一起走下去！
苏雅听完陆远的话，明白他的心意后，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。
随后，苏雅幽幽叹息一声，道：“你真傻……”
“其实，如果你想我变成人的话，我也可以去做，也可以切断与你的婚契，令你不会跟我共同承担风险的……”
陆远闻言，直接道：“说实话，我确实还是比较希望你还是人，但一切都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，你不必为我而强行改变自己的计划……”
“而你若做出决定了，也不要与我切断婚契，我也想跟你一起承担那未知的风险，让我体验你所经历的痛！”
“大家要一起出事，就一起出事吧！”
“否则，若就你自己出事，而我依旧活得好好的，这也没什么意思，我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！”
陆远语气平淡地说出这番话来。
他倒不是故意哄苏雅开心。
原本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，苏雅的死，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。
令他在三年后，才慢慢能走出这份感情，觉得人生也不能一直沉溺过去，想试着展开一段新的感情。
到后来，苏雅又变成鬼，回来纠缠他。
他们互相折磨了十多年。
又重生回来。
彼此之间，已经互相纠缠太多年了。
陆远对苏雅的感情，早已跟当年不一样了。
更别说，成为御鬼者后，也会渐渐受到鬼物的侵蚀，影响，渐渐没了什么感情与感性，也就对曾经的朋友还会存有几分执念。
所以，对现在的陆远而言，倘若苏雅没了，就只剩下他自己活着。
他不会感到有什么庆幸与开心，觉得自己解脱了。
而会觉得人生没什么意义了。
他更不会想着做回一个普通人，再跟以前一样，还想着重新展开一段感情之类的……
他不会有这种没意义的想法。
还不如就跟苏雅一起逝去。
而若世上还有轮回转世的说法，或许他们以后还能再相遇、相知、相识、相爱……
苏雅听着陆远的话，感受着他心中的想法，她静静地看着陆远，眼神温柔，旋即笑着摇摇头道：
“你不用那么紧张，也不用想那么远，以后的事情，谁也说不准……”
“不过，我确实也有准备想变回人的，但不会随意就去尝试的，等我有把握了，我会带上你一起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