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玉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，当即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那个小个子的，这就已经看会了？”
“他是孤月公子的朋友，说不定是什么琴技大师！”
“我看着他那样子怎么不像是胸有成竹，倒像是彻底放弃了啊。”
“害，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，等到时候他弹出来，可不就知道了？”
……
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，站在古仟寒旁边的管事也笑盈盈的开了口：“和孤月公子做朋友的，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，看来我们在场这些人有福了，今天怕是要听到一曲精彩绝伦的演奏了。”
古仟寒扯了扯嘴角，忍住了反驳管事的冲动。
楚玉？精彩绝伦？
她要演奏确实是算得上精彩绝伦，只是那种精彩，绝对不是这些人所期待的精彩。
古仟寒不说话，管事就当做他是默认了。
看着楚玉的视线又认真一份。
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，楚玉双手环胸，靠在椅子上，姿态非常潇洒，像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客。
小厮捧着签筒上台，第一个便送到了楚玉面前。
楚玉有些怔愣，从签筒中摸出一支，竹签末尾写这个清晰的“五”。
等所有人都亮出了竹签，排在她前一位的就是宋知韫。
楚玉看着抽中前三的那几个“瘦竹竿”，视线向着台侧瞟去。
仙居楼的管事站在那里，对着他露出了个笑容，躬身作揖。
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她能够拿到这最后一位，就是这管事在暗箱操作。
楚玉咋舌，这比试看起来是公平公正，全靠看客们的喜好投票，实际上这背后可以操作的手段，也有不少啊。
感慨归感慨，楚玉对自己的琴音水平，有着清晰的了解，那曲谱在她看来，就是一张看不懂的废纸，她只是匆匆扫一眼，并不为这些浪费时间。
头三位都已经演奏完了，
轮到了宋知韫，楚玉身下的凳子对着宋知韫的方向侧了侧，这样一抬头，便能看到宋知韫抚琴的侧脸，在柔和灯光的晕染之下，更加好看了。
宋知韫轻轻拂动两下琴弦，侧目向着楚玉的方向露出了个笑容，随后现场的指尖覆盖上琴弦，清列悠扬的古琴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。
只是几个音符的起落，懂行的人应该已经听出宋知韫抚琴的功力不浅。
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，都安静下来，看向台上的人。
宋知韫的琴谱是翻过来压在一边的，手中的乐曲流畅，听上去不像是只看了一炷香的时间，倒像是长年累月练了个滚瓜烂熟的样子。
这人，竟然是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，就将整个新的琴谱吃透了！
这乐曲是仙居楼的文人自作曲的，除了他们仙居楼，别的地方根本不会有第二份。
台上这人……在抚琴上的造诣，堪称一绝。
一曲终了，仙居楼之中鸦雀无声，楚玉是第一个鼓起掌的人，随着她的带头，轰然的掌声炸响，一句接一句的夸赞不要钱似得往台上砸。
献花落在台子上，有个丢得远的，一片花瓣刚好落在楚玉面前。
楚玉捻起嫩粉色的花瓣，轻笑一声，也向着宋知韫的方向丢去。
宋知韫伸出，接住了飘然落下的花瓣，嘴角浅浅弯起，将花瓣藏近了怀里。
气质清冷的人笑起来，好像有一种魔力，叫人为搏他一笑，什么都愿意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