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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国荃为情绝食(1 / 2)

“少爷,我恭候你多时矣!”

“虎子,你我今日已经言和,且我已向你道了歉,为何半道与我下此狠手?”

那虎子道:“白天碍于大哥面子,我并未与你生死较量,与你打斗本就无心伤害,若将你视为匪徒,只怕你早被家人收尸。而你!却要将我置之死地,你太过狠毒,你我岂是几句道歉便了得的?”

“你要怎样才肯罢休?”

虎子说:“请你守着自己夫人好好过日子,休来再找荷香麻烦。否则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

国荃将手握着剑柄:“那你先问问,我手上这把剑答不答应!”

虎子也单手扶刀:“我的刀也从来不吃素的!”

国荃道:“那你大可一试!来日方长,你受伤了,快回去包伤吧。”国荃说着回身跨马扬长而去。虎子望着国荃的背影愤愤道,“曾国荃!我们走着瞧!”

……国荃从马厩走来,一手捂着受伤的胸脯径直走到书房。在此看书的国葆,见其捂着流血的胸脯进屋,大惊道:“九哥?你这是怎么了?”

国荃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:“快去取些刀伤药来,我胸口中刀了。”

“你怎么会中刀?怎么回事?”

“快别问了,去吧,千万别让家人知道。”

“好好,你等着。”

二天一早,虎子包扎着胳膊,二喜和兄弟们围着观看着:“说说,昨晚究竟怎么个情况。”二喜说。

猫眼道:“是啊,山寨周边都有我们的兄弟,你怎么会遇上盗匪,而大家浑然不知?”

虎子说:“昨晚,我也是一时兴起,想随便巡查一下。谁料,走至山脚下,突然蹿出几个黑影,二话不说便向我杀来。”

荷香问:“一共几个人?”

“大约三四个吧,他们蒙着脸,天又黑,没看清楚。”

猫眼道:“莫不是那股子土匪要来寻仇?”二喜心存疑虑地回头看了看虎子,“还好,没能伤到要害,下去养伤吧,回头我再查查。”

虎子正要出门恰遇国葆进屋,虎子看了眼国葆大步走去,国葆对二喜道:“叔。”“哈,国葆,你九哥呢,他怎么没来?”

国葆看眼荷香回话道:“九哥让我将荷香姐的剑送回来,他晚几日会过来。”

二喜说:“昨天,我给他准备的茶叶,他走时也忘了带,你回去时帮他带回去吧,他要寄给京城的朋友。”

............

壮芽站在书房正与国荃说话:“九哥,究竟发生了什么,你告诉我呀?”国荃说,“壮芽,还记得我们一起放羊的时候吗?”

“当然记得,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,九哥受伤和放羊有关系吗?”

国荃突然捂着嘴,伤心地哽咽道:“那时,你与国葆还都是孩子,也是九哥情窦初开的年龄。当初,二喜叔鬼使神差地要收你为徒,引发了我的好奇。”

壮芽说:“你是说,在山寨认识了荷香姐是吗?”

国荃含泪道:“倘若不是天意的安排,我怎能与她相知相爱?后来发生的一切,你和葆弟都是见证。”

壮芽点头道:“是,当初我和国葆还故意阻止你和荷香来往,我俩都在吃你们的醋。唯恐你有了媳妇不再亲近我们。唉,想想真是好笑。”

国荃喃喃道:“我自己也不曾想到,与荷香会有十年之久的情恋。因此,彼此受伤,彼此绝望,还险些葬身于别人刀下。”

壮芽惊讶地看着国荃:“九哥?你的伤莫不是荷香姐所为?”

国荃说:“她怎么会呢。但她时时伤在我的心里,比刀伤更刺痛人心。她抓着眼前的一切不放,心里爱着却又恨着。我一个堂堂大男儿,怎会被一段儿女情长纠缠不休?难道我是花痴吗?不,我对她是真的,今生唯一的一次。可上天为何拿她一次次地折磨与我?”

曾麟书夫妇正对坐着喝茶,曾麟书道:“国荃回来没找你说什么。”

“没有,我等他来说。”

曾麟书说:“孩子们都大了,你我也都老了。倘若他张口央求此事,就默认了吧。免得像骥云所说,他性情上来,整个家跟着都不得和睦。”

江氏哀叹一声:“这孩子,怎么就不像其他几个兄弟,非要给我弄出这般事来。”

曾麟书道:“十个手指亦有长短,既然雅芝豁达开明,我们也不要再坚持什么了。”

江氏说:“我但等他自己做出打算。”

............

国葆来到荷香屋坐定,二人刚交谈几句,荷香便恍然大悟道:“这么说,九哥与虎子是同时受的伤?”

国葆说:“九哥没说是虎子,只说是遇到了恶人。”

荷香自我沉思着:“好嘛!俩人如此玩命,我倒成了罪魁祸首。”

国葆说:“荷香姐,虎子哥或许对你也心存有意。可我九哥,唉,从未见过九哥为一份情这么执着过。他从京城放弃学业奔你而来,可家中已经为他安排好婚姻,这不能怪九哥背叛。长沙的误会,你也没能给他留下说话的机会。为此,他抗衡家里出走了两年,只身跑去吉安。几年间你杳无音信,九哥在失爱与家责的夹缝中挣扎,他活得还不够苦吗?”

荷香叹息道:“我真是造孽!”

国葆望了望荷香痛苦的眼神:“姐,我们这么多年情分,我不为九哥,不为虎子,我为你说句话。姐年龄也不小了,随心选个心仪的人成个家吧,免得让好兄弟手足相残下去。”

荷香道:“国葆,你真是长大了。你放心,我绝不会让你九哥和虎子,再为我伤了兄弟情义。我会对他们有个说法。”

……曾麟书手拿国藩来信对大家道:“国藩说,六月五日,皇上又让他兼署工部左侍郎。”

二婶惊喜道:“啊,朝廷一共六个部,我们国藩已做到三个部的侍郎了?”

曾麟书说:“他说,眼下公务格外繁忙,除礼部和兵部所必须的政务外,尚要研究方舆之学。日日左图右书,鈎校不倦。山川险要,河槽水利,诸大政,皆要求其详。”

二叔长长出了口气道:“唉,真是难为孩子了。”

曾麟书回头看着信道:“唉,真是可惜。国藩说,将江忠源举荐给朝廷,皇上尚未将他派职,他便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,还有郭嵩焘,母亲也去世了。二人现已返乡守制。”

国华接话道:“伯琛庶吉士刚刚散馆,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
二婶道:“大清以孝治天下,父母大丧,任凭官职再高皆要辞官回家守孝。唉,要么说忠孝不能两全呢。”

曾麟书看着信继续道:“国藩得知家中要建新宅,说是,待他拿到养廉银,便会寄家五百两银子,先筹备建材,后续,还会想办法寄钱过来。另外还说,已为父亲母亲及叔父母,各定制二品补服一套,待做好连同诰封一并请人带回,望四老开心。”

二婶和江氏闻听喜极而泣。二婶说:“做梦都不敢想,大侄儿为我挣得了一品夫人...”

大家正说得高兴,国荃进了屋:“叔,二婶,爹,娘...”

二婶见国荃想找爹娘说话,便知趣道:“啊,国荃找哥嫂有话说,我去看看几个孙子。”

二叔起身对国荃道:“国荃,有话和你爹好好说,我去祠堂一趟。”

二人说着出了房门,国华和国荃对视了下,国华道:“九弟,有什么话和二老好好说说,啊?世上没有锯不倒的树。”

国华拍了下国荃肩膀便出了屋,国荃忙捂着被震痛的胸口。曾麟书和江氏对视了一下。江氏说:“国荃,听雅芝说,你胸口受伤了?”

“没事,已经好了。”

江氏盯着国荃又疼又恼:“怎么伤的?过来,让娘看看。”

国荃站在原地没动:“不碍的,骑马没踩好马镫,摔地上了。”

江氏说:“摔地上怎么会伤着胸口?”

“地上有根树杈,扎了一下,没事的。”

江氏道:“我知你和娘有话要说,可,这些天为何又老躲着我和你爹?”

国荃辩解道:“我哪有躲着娘,这几天,一说话就震得胸口疼,我谁也没说话。”

曾麟书说:“国荃,你和国葆到岳麓书院读书的事,盘缠和学费都为你们准备好了。你打算何时动身,你大哥刚才来信还在问。”

“尽快吧。”

“尽快是什么时候。给我个准确日子,你娘好给你们准备东西。”

“十天后吧,不,就十天。”

曾麟书说:“国荃,临走前,还有要给爹商谈的事吗?”

“没,眼下没有。”

江氏说:“有话就当着爹娘的面说出来,别让我猜你。”

国荃坦诚道:“娘,孩儿大了,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,不劳二老费心。”

江氏道:“既然,你认为能处理好自己的一切,娘也不再干涉你什么。但娘要你记住,你现已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,好好掂量下,到人间这一遭,究竟要给后人留下点什么。娘老了,陪你不到最后,但你的儿孙会看到你的最后。希望你能为他们,留下些引为骄傲的德行。”

“娘,您老何出此言?孩儿自幼受儒家教导,从未做过出格及败坏门风的丑事。以前不会,现在不会,今后更不会。孩儿或做不到大哥那样,让父母引为自豪,但国荃的德操绝不会输给其他兄弟。”

曾麟书追问道:“国荃,你果真对父母再无他事可商讨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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