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些萧瑟。
院子中唐染养的那些花草有些已经过了花期，花瓣谢了；叶子黄了。
但总有的花是在等着秋天的，它们舒展着薄嫩的花瓣，露出娇嫩的花蕾，随着一阵风拂过，便将它散出来的香气向四周散去。
一楼的门和窗都开着，阳光和风一起灌了进来，带着暖意也裹着香气。
顾然很喜欢这一刻的安静祥和，总觉得自己被浸泡在一种叫“幸福”的无形气体里。
时不时他还会观察一眼坐在对面的唐染，会是什么神情。
可惜，她的脸上除了好看和美，就什么都没了。
似乎那本假账目，不能掀起她任何的情绪。
啪。
终于，她把手机放回了桌上。
顾然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，她足足看了二十分钟。
“呼~”
她先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，不像是放松的样子，反而更像是紧绷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唐染抬眼和顾然对视着，苦笑了起来：“他真的变了很多。”
顾然被这一句话弄的一头雾水。
“以前上学的时候，追我的男生很多很多，陈深文和他的那些情敌比起来谈不上帅更提不上多有钱，但他比谁都真诚，这份真诚一直持续到我们结婚、创业。”
“或许是婚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，他觉得光靠学校的那些工资是不够的，也就开了这家公司，公司初期的琐事很多，他不可能学校和公司两头兼顾，在和我商量后，我从学校辞职，帮着打理公司的事。”
“后来公司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，我们能雇的起员工了，他也慢慢的从我手上接管了公司。那时候我是很高兴的，因为那两年忙坏了，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我把公司交还给他的时候，规模当然没有现在这么大，但那时的公司非常纯粹，不像现在这样……”
她看着手机上的账目，失望又嫌弃的说：“千疮百孔、漏洞百出！”
这两个词，她是带着愤怒情绪的。
不止是在说公司，也是在形容陈深文这个人。
顾然是能理解的。
作为陈深文的学生，他和很多师哥师姐、学弟学妹都去这个公司工作过，只是那个工资比黑奴也好不到哪去。
就那三瓜两枣，还指望大家给他办什么实事呢？
可不就只能靠着一些投机取巧的方式，让它光鲜亮丽的存活下去。
同时，顾然也能感觉到，唐染对陈深文的厌恶更深了。
“你说的对，这本假账不能泄露出去。这个公司也算是我的心血，我不想看它就这样烂完了。”
顾然问：“你是想……整改？”
她苦笑了起来：“是不是在你看来，这是不可能的？”
顾然默认了。
“试试吧，如果不行，那就卖了呗。你觉得呢？”
“你决定就好，我都支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