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深水境的时候，温玄月的心情有些说不出微妙。
她不禁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汪洋大海，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，白色浪花在岸边翻涌，拍打冲刷着峭壁。
外面的冷风烈烈，吹卷着温玄月的长发，她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干燥的气息了。
她闭上眼睛，想起了那个叫麟游的人说的一番话。
人与妖，或许永远无法共存。
可其中的一切难道没有人去推动吗？
温玄月到底是转过头去，将心中的疑问对着魔主问询了出来。
“你说这鲛人一族的背后是否有神族在推波助澜？”
可平日里一提到神，就会露出一副冷漠态度的魔主，竟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去。
他安静得甚至让温玄月怀疑，魔主是不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询问。
二人之间仅剩下了海浪翻涌的声音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魔主才开口说道。
“如果有一天神魔开战，你会站在哪一方？”
魔主缓缓地转过头，直视着温玄月的脸。
温玄月意外地发现他的瞳孔直径竟还有几分血色没有完全地褪去。
漂亮得像是温玄月在鬼界中看到的那生长于三渡河川上的彼岸花。
冷凉地凋零在心间。
没有了鲛皇珠，温玄月也看不到魔主体内的异样，她端详着面前的这张脸，寻找着与自己记忆深处的重叠。
最后她移开了目光。
“我只希望能够保护我在意的人。”
魔主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。
如果最终还是走到了对立的两方呢？
魔主的心头浮现出了这个疑问，但转身之前就被他压了回去。
他表情有点冷淡，讽刺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，他为何要想这些无用的事情？
等时间一到，解开和温玄月身上的契约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你来深水境是为了鲛皇珠，可我将鲛皇珠还给了凤玦尘，你为何不阻止？”
温玄月可没有忘记魔主最初的目的。
“那东西对孤而言，已经没用了。”魔主漠然地回答着。
他在第一次见到鲛皇珠的时候，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着影响自己神魂的力量。
现在的鲛皇珠虽然在破碎之后修复如初，但魔主神魂已经没有半点反应了。
“对了，孩子们已经被凤玦尘带回魔界了吗？”
在凤玦尘带着孩子们离开之后，温玄月就想用通信玉碟来联系他们，只是在深水镜中的意外事接着一件，让温玄月分身乏术。
如今终于离开了深水境，她当然第一时间想要知道孩子们的去向。
然而温玄月从那些之中拿出通信玉碟的时候，魔主的声音在身旁悠悠地响起。
“自然是回魔界。”
魔主唇瓣嗫嚅。
“凤玦尘，难不成他还敢乱跑吗？”
……
魔界边境。
“阿嚏！”
凤玦尘狠狠地打了个喷嚏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。